我在雲霧繚繞的南峰(South Peak,3933M)前,好想飛!
這次的沙巴神山行天氣真的壞到極點,如果不是我在台灣已經付了732RM(1RM=10.16NT)+亞航機票錢(NT9368),真不想在這種ㄋㄧㄠˇ天氣淋雨爬山找罪受,先分享7/5「不要命」的神山攻頂行。
經由Mesilau Trail攻頂成功,可以拿到2枚證書,coco 12RM~夭壽又漲價了!
7/4從馬西勞健行路線(Mesilau Route)0.5KM左右,開始下雨,中間途經5.5KM的Paka涼亭,聽別隊的登山嚮導說如果清晨的天氣還是狂風暴雨,登頂會取消,這時已經走了8hr的我內心陷入天人交戰的複雜情緒「如果明天沒攻頂成功,有很好的理由可以怪天氣,哎呀~不行!不行!這趟小旅行就是想試試挑戰神山攻頂啊,那下次我又得花coco再來一趟咧!寒假埃及『暴動』讓我損失慘重了…這回不能被『暴雨』給打敗啦!」
同寢室的香港山友聽我這麼一說有點失望,四年前他爬過神山,白天天氣很好,晚上下雨,但是凌晨出發攻頂雨就停了,他還看到感動的日出呢,他說山上氣候多變化,安慰我應該還有機會可以攻頂的!但對於我居然晚上七點才到山屋的體力感到擔心,問我在台灣有爬高山的經驗嗎?後來聊到09年曾經爬過尼泊爾4千多公尺的ABC基地營,他馬上改口說「嗯~那我覺得妳登頂應該沒問題的!」不過還是要早點睡養足精神喔!哈~哈~下次又多了個神山攻頂可以講了!嘻…嘻…這回是龜速版的…
凌晨2:30山屋擠滿了吃早餐的人,天氣那麼糟,山友們還是躍躍欲試嘛,其實很多人只有吃早餐,並沒出發去攻頂…碰到前晚(7/3)住在Mesilau Natural Resort一個馬來西亞籍華人山友,他說要簽「生死狀」才能登頂,他們還在猶豫中…後來在Low’s peak底下,還碰見他們,速度真快阿!那個室友居然連雨衣也沒穿,頭髮都淋濕了,真猛!
早餐吃了荷苞蛋+粥,有體力準備出發,山友們擠在山屋門口七嘴八舌的討論著「to be?or not to be?」真是掙扎啊!就是沒人敢往登山步道踏出一步?此刻我們的心情怎麼跟「牛羚過河」很像…
後來一個女嚮導問我們要不要走啊?我說視天氣情況再等等,晚一點再出發好了,她建議我們要攻頂就要現在出發,不然趕不上10:30前山腰提供的早餐,以及下午16:30 前山下的午餐!(下山我太龜速…這頓我就沒吃到咧!)另外她特別指著地上警告標示,危險喔,我有警告你們喔!
大家舉棋不定了半小時,終於3:30有對男女勇士踏上登山步道,我和Vaiofav(背包客棧找的山友)互看了一眼,反正都來了嘛,那就走吧!女嚮導Siti帶我們到Gunting Lagadan Hut,排隊(敢死也要排隊耶…)簽了一個英文版的生死狀「You have to take the risk for your life!」那時想到年邁的阿爸&阿母…內心有些茫然,就忘了拍張照紀念說…
簽名時很豪邁,走出Hut開始惶恐與不安,開口跟Vaiofav要了房間鑰匙,「咦~我想臨陣脫逃回房睡覺嗎?」
先走一段看看嘛,至少我盡力了,如果天氣或體力不行,只好放棄攻頂了,先自行走回山屋睡覺去!
在漆黑狂風霧雨的夜裡,我們一群人沿著山徑氣喘吁吁緩緩而上…一棵棵樹影朦朧,掠眼而過,遠處是一片昏沉沉密林…行行復行行,經過無數個蜿蜒轉折後,其他隊伍的山友一個個遠去…最後微弱的頭燈光線也消失在我的視線之外…,只剩下我、Vaiofav&poter,好幾度想放棄往回走,沿途我不斷為自己加油&打氣,天氣沒想像中的糟啦,加油!再捱個3公里…2公里…1公里,妳就完成心願囉!
前方聚集一群人,哈~我們趕上了別人的腳步囉,喔喔原來走到一處懸崖峭壁,烏漆抹黑的夜裡,也搞不清楚在哪裡,拉曳著白色的粗繩才能往上行,走在前方的老外,身手俐落拉著繩子三兩下就爬上去了,哇~好帥喔…,腿短的我也很學人家耍帥!前三步是很帥啦,後來不小心踩空打滑「咻~~~~蹦!」果然很吸睛…那個「蹦」一聲是相機撞到石頭!昨淋雨+今撞傷,我看相機也差不多快掛了,回家要送「相機醫院」治療了!
過了Check point之後,攀岩我就小心翼翼不敢再耍帥,「腿短技不精」我應該認清這個事實與限制,有人形容登上神山頂像「天堂」,但我可不希望因踩空墬落而直接上「天堂」!
爬到Sayat Sayat check point(3668M)是神山最高的檢查哨與山屋,嚮導說她在check point等我們,不陪我們走上去,交待我們記得要拉著繩索往前行,檢哨的人員問我們是不是在生死狀簽名了,那就可以往前走啦!什麼嘛!簽了那張,難道我們的生死真的都與你們無關了啊?這也太殘酷了吧?後來下山腰吃早餐碰到同房的香港山友,他說他們的嚮導也沒陪他們登頂,別隊的嚮導都有耶!
Sayat Sayat check point(3668M)~
這兩天只要看到「KM」增加或減少,都讓我們腎上腺素飆升!就像股民看到股票指數一樣!
過了Sayat Sayat check poin,少見高大樹林了,是一片片花岡熔岩,夾縫中偶爾有生命堅韌的小花、小草隨風搖曳!(回程卡的~)
從Sayat Sayat 檢查哨3668M到羅氏鋒4095.2M落差427M,要從指標7KM走到8.5KM(我覺得應該不止…),Vaiofav不愧是學理工的,開始算起來三角函數,我聽無啦!高中以後就沒算過太複雜的數學了,總之就是很陡!
為怕遊客迷路,從Panar Hut到Summit近40度陡坡花崗岩上一路釘上白色大繩子,指引遊客跟著繩索走避免迷路,當在狂風暴雨(最高可能達120KM/hr)+濃霧(最差能見度3公尺)+濕滑+沒嚮導照顧的攀爬,這條白色繩索是相當貼心的設計,它牢牢繫住了我的心!「Please Follow and Use the ROPE For Your Own Safety」是神山國家公園特別強調遊客登山安全守則!
Check point之後那段陡坡,好長的時間只有我&Vaiofav兩個人在灰濛濛的蒼穹下攀爬,天空偶爾飄著濛濛細雨,大地孤寂沈沒在黑夜裡…颼颼的寒風襲來增添了幾分淒清與蒼涼!(真神奇一年,我拜訪過名景點都是冷冷清清的….)
過了8KM好high喔…,終於遇到攻頂完的登山客陸續下山,他們說再走7~8百公尺就到了,相較前面這段上坡確實平緩多了,但怎麼走起來還是像有七八公里遠啊!加油啊!Low’s Peak已在望!
我想以Vaiofav的速度,應該可以更快的攻頂,Vaiofav你是nice&高EQ的登山好夥伴,我永遠不會忘記這段你沒撇下我「生死與共」的攻頂!阿里阿多!
走到在Low’s Peak底下,還得再爬100公尺左右的亂石堆,才能到達山頂,恰巧碰到香港室友,他貼心的交待我們石頭很滑,上下山要小心!
YES!攻頂成功!完全忘記了一路走來的煎熬,興奮心情像雲霧般虛無縹緲的很不真實…不過我的手倒是紮紮實實的緊捉著標高的告示牌…哈~怕死唄!
雖然沒日初好可惜,但遠觀四周的山峰…一縷縷縹緲如絲的雲霧東飄西盪,好像一塊魔術方巾變換著不同山峰輪流的出現,拍完登頂照要下山,離羅氏鋒很近的聖約翰峰(St.John’s Peak,4091m)忽地驚鴻一瞥,待我拿出相機時,雲霧壟罩它又再度消逝的無影無蹤,那片片白色氤氳的雲霧,還是令人驚詫不已!
聖約翰峰(St.John’s Peak,4091m)
亞歷山大峰(Alexandra’s Peak,3933M)
驢耳峰(Donkey Ears Peak,4054M),還有露出一點點的朝霞...
醜姊妹峰(Ugly Sister Peak,4032M)
雨稍停,壯觀的大地盡收眼廉,發現山腳下的雲霧開了,今天下山我應該不用在一路「洗頭、洗澡」下山了吧?
被冰河沖過的陡坡及山巔至今保留粗糙的表面,岩石的節理仔細觀察相當的美麗呢!
天亮了,再走一趟來時路,驚訝自己一路是將身體掛在飛簷走壁間行走啊?尤其是過了Sayat Sayat 檢查哨那段只能容下一個人行走的edge of vegetation相當驚險,只要行到險峻處,我拉著白繩用溜滑梯的方式溜下山的,反正穿了兩條褲子磨破紅色雨褲就算了!
快抵達Sayat Sayat 檢查哨時,又看到前天住在Mesilau Natural Resort的幾個西方人陸續攻頂,我溜滑梯下山很快,他們也跟我來的時候一樣邊爬邊喘息…
天氣放晴了,淋到雨的相機卻得了重感冒「鏡頭起霧」,一路風景好美啊,想卡些照片回家好好欣賞,都是這般「朦朧美」就不拍了!
雖然不能好好拍照,但神山的險峻、神山的靈氣、神山的氣質卻早已在我的心中留下了一個威嚴的烙印….
朦朧版的Laban Rata Resthouse~
有關神山的地質結構:
神山,又名京那巴魯山(馬來語:Gunung Kinabalu)。神山山脈由眾多山峰群聚而成,因羅氏壑谷(Low’s Gully)衡亙,分為西部平原(West plateau)與東部平原(East plateau)。西部高原有南峰(South Peak,3933M)、聖約翰峰(St.John’s Peak,4091m)、亞歷山大峰(Alexandra’s Peak,3933M)、羅氏鋒(Low’s Peak,4095.2M)、醜姊妹峰(Ugly Sister Peak,4032M)、驢耳峰(Donkey Ears Peak,4054M)、東姑阿都拉西曼峰(Tunku Abdul Rahman,3948M),東部高原有國王愛德華峰(King Edward Peak,4086M)、馬西勞峰(Mesilau Peak,4063M)、國王喬治峰(King George Peak,4063M)、北峰(North Peak,3959M)。而羅氏沖溝在羅氏鋒、醜姊妹峰、驢耳峰與國王愛德華峰之間。地質學家認為神山的地質始自900萬年前,它的花崗岩核心是在地殼下面凝固,神山形成有150萬年的歷史,因地殼相互推擠而隆起,是大自然的年輕產物,至今地殼的造山運動仍不斷的在進行著,每年0.5公分的速度長高,是一座活的花崗岩山脈。約十萬年前的冰河時期,冰河順著高原斜坡向下移動,蝕刻花崗岩層,留下崢嶸的山峰與幽深的壑谷,被冰河沖過的陡坡及山巔至今保留粗糙的表面,岩石的節理仔細觀察相當的美麗呢!直落一千公尺,綿延16公里的羅氏壑谷以及聖約翰峰附近逐漸下降的侵蝕岩面,都是冰河造成。這和台灣的山脈多為頁岩、板岩、砂岩等易碎裂崩解的地質結構有很大的不同,所以對我們能夠在在廣大的花崗岩層上攀爬,真的是個很新奇的感受!
羅氏鋒(Low’s Peak)命名的由來:Sir Hugh Low,(1824年~1905年)為英國殖民地官員及植物學家。1851年他攀登到達羅氏峰下方100公尺處。是有記錄以來的第一次。京那巴魯山的最高峰及附近的深谷都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。